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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谈诉讼律师、非诉讼律师与公职律师（6.0版）
《永平法硕录音》最新版：http://www.ypjm.net/ns.asp?nowmenuid=501203（专著+公益）
【作者：李志勇学长；首次发布：2007年4月25日；地点：埃及亚历山大市】
【修订：2017年1月change/2015年1月/2013年7月/2011年4月/2010年6月/2009年3月】
看此文之前，推荐大家阅读永平法硕网站就业专栏中更全面的就业分析专文《法律硕士毕业生15类主要就业去向及分析（5.0版）》：http://www.ypjm.net/ns_detail.asp?id=500612&nowmenuid=500028&previd=500091，律师职业属于其中说的“法硕就业4大去向”之一，另外三类是：党政公务员、法检系统（司法官）、企业法务。 这些年来利用业余时间回答法硕的职业咨询，不少人问过我：法硕做律师怎样？我口才不好可以做律师吗？律师收入很高吗？做律师就是要有关系有案源吗？没有怎么办？ 首先，我谈谈社会上对律师职业最常见的4个“口头禅”，说是“误解”也有一定道理，说白了还是一个程度和角度的问题。这4个误解是基于传统律师业务与职业的得出的结论，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在律师职业多样化、精细化和专业化乃至国际化的今天，这些结论显得越来越片面和局限性。所以，如果你拥有下列前两项技能或资源，这无疑具有优势，尤其是独立和挣大钱的优势： 1、认为律师都需要口才好； 同样，在打理“永平法硕”网站的这些年里，很多法硕考生问过我2个相关的问题： （1）你为什么不去做律师呢？做律师真的很累吗？需要口才好吗？ 我想今天借此文间接回答上述2个问题和前述诸多疑问，baisi则是结合我的律所实习经验、这些年的国企法律部与律师打交道的经历，以及身边同学同事的真实律师经历。 同时，我也希望大家 （1）多去一些律师事务所的网站看看（比如金杜、君合、中伦、通商、方达、大成等律所）。 （2）利用微博微信、百度和知乎等平台了解一些知名律师的成长经历和律师职业发展。 （3）更重要的，直接去律所实习接触律师，去亲自接触法律服务市场。 （4）去听一些律师的职业讲座-尽管有些语言会比较官方或者说不太适合在公共讲座场合来说，但其总结的经验还是有感而发！ 还是那句话：没有100%满意的工作；只要有责任心、肯钻研，我看呀，什么法律职业您都能做得好-想十点不如做一点！ Part 1：传统诉讼律师的几个品质与要求 在中国政法大学读法律硕士，通过司法考试后，我自己通过网络找了一份在律所实习的兼职，做律师助理，老师是著名的向阳律师，业务专长是房地产纠纷与刑事辩护-好像完全不太搭边的两个领域，不过没有关系，法律很多东西是相通的，而且后者可以带来名声，虽然风险大，前者则可以保证高收入，风险小。虽然与他相处不足一个月，但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做一个成功传统的“诉讼律师”（“非诉讼律师”在后文论述）的不可或缺的品质与经验，我总结如下： 1、 做学者型律师：有相关行业的深厚的理论或实践背景，受过正式、的完整的法学专门教育（西北政法大学）。向律师本人就是法学硕士研究生（那个年代的法学硕士还是很金贵的），本科也是法律专业，还做过北京政法管理干部学院的教师，做到了副教授，还出版过专著、发表过论文，这让当事人建立对律师的信任是非常必要和有用的-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这个深度，也就是因为此，所谓“物以稀为贵”！ 对于法律硕士而言，做律师不要求你一定是法学研究大拿级的专家，但必须有较好的法律基础，不管是基础的法学理论还是专业方向理论的深入把握，而毕业于名牌法学院的法律硕士，往往这方面更强一些，外因使然。我一直在向永平法硕学弟学妹灌输一个观念，即“法律的生命在于实践”，律师更是一门对实践要求更高的职业，考验着你如何将书本上的知识转换成法律运用技巧、法庭上的艺术与社会公关技巧。 为什么法硕新人做律师开始的时候特别难？原因之一就是：律师与客户是一种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而决定能否委托的关键就是信任，而信任的基础，则是您的学识、能力、经验和经历，而刚毕业的大学生，基本上除了一张文凭，没有多少可以炫耀的资本！当然，“万事开头难”，名律师也不是入行第一天就名满天下！ 2、 极强的耐力与决心：这种耐力和决心的动力很可能来自于你对法律职业的无限热爱或对公平正义的执着追求--哪怕你的最初动机可能是为了生存。律师在一定意义上是个超强意志力的赛跑，在办案的过程中需要面对各种压力与不配合，你要竭尽全力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策略、耐心、法律知识与对方周旋，要千方百计获得各种证据，要在法庭上竭尽所能地说服法官并反驳对方，这种完全依靠个人力量的工作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也是很多人放弃律师职业、害怕做律师的主要原因-这和在企业、在政府机关做法律事务不同（即公司律师/企业法务和公职律师），背后有组织在支持您，而律所（law firm），在传统的诉讼领域，基本上起不到这个作用。 向律师就是几乎天天工作12小时以上，还要开着车要到处跑，经常下午4、5点钟才吃中饭！在办理辽宁海城豆奶案中，甚至还要面对来至于被告及其关系网的恐吓、监视与威胁，这种情况下，没有对法律的坚定信念，没有对胜利的高度渴望，没有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是不可能熬下去的。 我的一位法硕室友，一直以律师作为自己的唯一职业目标，当大家都在考公务员、考法官检察官或投企业简历的时候，他却放弃了所有申请其他工作岗位的机会，他眼里只有律师，他对法学理论、对法律职业、对公平正义有着满腔的热情已经远远超过其他法硕同学，现在已经是相当有知名度的房地产律师还拆迁维权合伙人律师-我想，大家应该知道拆迁维权要面对多大的压力与辛劳！ 3、 很好的社会交往能力与关系网：律师这个职业生存的基础是案源，很多人都知道-没有案源，就等于没有收入-传统律所里真正实行固定工资制的律所并不多，这是职业特点决定的！要有案源，就得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就要求你有较强的人际交往能力。向律师在政法院校教过书，在退休的反贪总局第一任总局长手下做过助理，这在一定程度上为他积累了一定的社会关系，为后来自己独立办案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没有社会关系，一直在封闭的校园长大，这也是很多应届的法律硕士毕业生不愿意做律师的原因。很多法硕毕业生最后去做了律师，并不是出于主观热爱，而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合适的职位了，最后才选择律师-自由职业者！ 4、 要善于宣传自己：这实际上也是在主动出击建立社会关系网。律师一旦做出知名度，案源就会源源不断了，甚至开始选择什么样的案子接下，什么案子不接。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包括新闻、报纸、网络等媒体宣传自己（主动或被动地）是必要的，也是正当的。 其实向律师的专长并不在办理刑事案件，他的专业学术方向也是侧重民商法与经济法，但是通过承接“陕西夫妻在家看黄碟案”、“辽宁海城豆奶中毒案”以及“马加爵杀人案”等，很好地树立了自己的社会公众形象与社会知名度-当然，如前所述，这种涉及维权的、社会影响大的、面对公权力的case，风险和压力都是倍增的。前面提及的那位室友，专门从事拆迁业务，那一定程度上也是跟政府对着干呀，但他硬是拼着不懈努力和勇气（注意：我用了“勇气”这个词，可不是随便说说，跟“吃苦”不再一个层次），通过一个个鲜活的成功案子，口口相传，在江浙拆迁维权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但各种的艰辛与煎熬，我虽然没有与他具体交流过，但可以判定必然少不了！ 我最后放弃了律师职业，很大程度上来说，我也毋须回避，那就是我惧怕这种巨大的职业压力和我脆弱的身体健康状况！有人说，做非诉业务会更好一点！这个非诉讼业务，后文我们继续谈。 这就是我认为要做一个成功的诉讼律师（即经常去法院出庭打官司解决法律纠纷的律师，这种律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律师，是最具有职业成就感的法律岗位--但真的对人是一种全方位的挑战），所必须具备的四大条件。 Part 2：想做诉讼律师，我们怎么办？ 如果你打算铁了心做传统的“诉讼律师”的话，我有如下建议： （1） 理论上，在研究生阶段就有意识钻研某一方面的法律：如海事法律、工程法律、房地产法律、知识产权法律、劳动法律、刑事辩护技巧、婚姻法等，做了律师之后，你也主要是以某一特定业务为主的。也许你真正做了律师之后你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改变业务专长，但那是另外一回事。 （2） 在研究生阶段就利用机会去律所实习。理论永远是空洞的，实践对你的锻炼不仅是理论与实践的转化，同时更是对你各方面素质的全面考验与提升。这种考验与提升，对你今后的成长是终身受益的，即使你最后并不从事律师行业。如果你有信心，你甚至可以一个一个律所地打电话（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大大小小的律所是相当多的-我的一个同学就是这样做的，法硕在读期间在律所实习了很长时间，但毕业后做了一段时间民办高校老师，后来又考上了基层法院，再后来又调到了安徽某市的中级人民法院，最后又考到了深圳法院，终于安定下来），毛遂自荐，问他们需要律师助理否-我的一个同学就是这样做的，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锻炼人的法律职业是律师，但最吸引人的法律职业是公检法和公务员”--这是中国特有的国情（当然，中国的法官非常非常的繁忙，还要面对各种非法律因素和社会期望，与其收入不太匹配，有机会我另行撰文论述）。提前进入律师事务所，可以让你在毕业时候真正选择律所工作的时候增加你的竞争力与优势。 （3） 通过国家司法统一考试/法律职业资格考试，这是取得律师执业资格的前提，往往也是律所招聘实习生或实习律师的必备要求之一。如果没有司考证书，意味着你永远只能以律师助理的身份充当配角，永远不能独立办案，也无法享有律师的地位与权利。读书阶段时间充裕，学习环境好，一定要通过（法律硕士3年下来，司考通过率一半在70%以上），否则，参加工作后就身不由己了（如果能与法硕同步通过或利用法硕录取到9月开学那段时间通过司考，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意味着法硕3年，有充分的时间实习，以提高法律素养和实践技能-这是司考本身无法带给你的）。你要真正成为律师，则还得等你毕业之后，在律所实习一年，才能拿到能独立办案的律师执业证。 司考证书（法律职业资格证书）是“门槛证”，详见《我谈司考证书对法律硕士就业的影响（3.0版）》：http://www.ypjm.net/ns_detail.asp?id=501124&nowmenuid=500028&previd=500091，大家要知道，随着习大大上台深入推进“依法治国”，力度非常大，一是法律职业的范围不断扩大，以后法律仲裁员、行政执法人员、立法人员、企业法务等都需要司考证书，二是即使硬性不需要司考证书，但司考证书一定程度上也是证明你法学水平的一个凭证，包括你读书这些年努力不努力。 （4） 在个性方面，要将自己向如下方向塑造：积极主动、自信乐观、坚忍不拔、独立自主、擅长人际交往--其实，这是绝大多数中国大学生缺乏的。 （5） 做好一个心理准备：苦熬至少3年，方才有出头之日；没有案源，就没有收入（当然，律所一般也会提供底薪，但那点薪金，实在是微不足道）；律师只能靠自己，在律师的背后，没有单位，没有组织给你撑着。 Part 3：再来说说“非诉讼律师” 需提醒的是，前述一直都是在说“诉讼律师”，与大家想象中的律师形象应该是差不多的。当然，说的也是整体，就算是诉讼律师，也还存在各种其他的形象，就不多说了。 还有一类“非诉讼律师”，对刚毕业的法律研究生则很有吸引力，往往也意味着高薪和相对较小的压力（虽然工作比较忙且常要加班），更贴近“法律服务”这四个字，与公平正义反而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更多时候强调的是commercial sense（商业意识）和经济利益（business benefit）。 但“非诉讼律师”的要求很高，主要是外语水平和专业化知识（这里说的专业化知识，不仅是某个法律研究方向，甚至也包括你本科的非法律类专业知识，比如金融业务、证券业务、技术开发、市场营销、国际市场与交易等），尤其是外语听说能力与法律专业英语水平，因为这类律师主要是一些外国律师事务所和从事国际法律服务的中国律所招聘的。 “非诉讼律师”主要从事企业日常法律顾问、公司改制与重组、破产服务、倾销与反倾销、国际招投标、税务筹划、国际结算、外商投资法律服务、企业上市融资、知识产权保护、国际金融法律业务、跨国公司法律顾问、金融证券法律业务、债券与股票发行、大型涉外合同谈判等专业法律服务（注：国际商事仲裁我们一般还是列入诉讼业务），一般不需要上法庭，主要为客户提供专业法律意见或者按照固有流程完成相关法律调查与法律文件的准备，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很有保障的，而且价格不菲，所以主要是要求外语好，专业知识好。 相对“诉讼律师”而言，非诉讼律师对关系网、社会交际、辩论口才之类的要求就低多了，更多时候，他们靠的是律所的整体品牌（law-firm capacity）和律师团队的力量（team work），实际上也是律所关系网的一种体现。诉讼律师的压力，来自于生存和胜负自当；非诉讼律师的压力，来自于客户的及时性反馈要求和工作量很大。 从事非诉讼业务，本科专业是外语或者财经证券专业的人，可能性更大，比如中央财经大学，为什么提出来打造“中国最好的企业法律顾问基地”的口号？因为它很清楚，自己不是综合法学院，我的优势不在刑法学、诉讼法学这些传统学科上，其就业优势不在检法系统和传统的律师岗位，它需要走特色化、专业化、国际化的道路，所以，它的法律硕士毕业生，不少人其实就是走的非诉讼业务（包括企业法律事务部的专职法务人员in-house lawyer，也包括律所的非诉律师）-一些新兴法学院尤其是名牌的文理科综合大学和理工科985名校法学院，在这方面也具有很大的优势，典型的如复旦大学、上海交大、华中科大、北师大等。 很多从事企业法务的人跳槽到律所，并不从事诉讼业务，而是去做了非诉讼业务，就是因为企业法务的工作让它积累了业务知识（很多时候不见得是法律知识，当然，如果企业的法律业务与律所的非诉讼业务类似或相同，更好），且提升了法律英语应用水平。 关于律所的分类，我们习惯上喜欢分为内资所VS外资所，综合所VS专业所，大家可以上网了解一些这样的的律所的不同特质与区别，但看多没有啥子用，最后要具体到个人的实践和体会。建议大家去君和律师事务所、金杜律师事务所、通商律师事务所、方达律师事务所，还有一些外资所，比如贝克·麦坚时国际律师事务所等的网站看看，前者是国内相当知名的综合所或专业所，非诉讼业务非常发达，涉外业务很多，不少还是司法部部级文明所、全国律协评定的全国优秀律事务所，另外，还有国际化的亚洲法律年鉴、亚太法律500、钱伯斯亚洲等的评级。和法硕择校一样的，有的律所靠的是专业化取胜，没有必要去和某些综合所比律师总数或业务类型涉及领域的广度！ Part 4：再来说说“公职律师”与“公司律师” 前2类在律所工作的诉讼和非诉讼律师可以统称为“社会律师”，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类律师，则是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的“公职律师”（政府的人）以及“公司律师”（企业的人，截至2016年，企业自身得具有“公司律师”试点资格-但目前大多数企业的都不具有这类资格），主要替政府或企业自身打官司，充当政府机构/企业的法律顾问，一般设在各级政府的法制办公室和涉法较多的厅局/企业的法律事务部（Department of Legal Affairs），“公职律师”或“公司律师”都不得从事社会上的盈利性法律事务，因为他们是机关的正式公务员和企业的正式职员，而非律所的律师。当然，这还是一些试点，深圳在这方面是走在前头的，目前推进的不是特别顺畅，可能与大环境也有关系，2018年之后，应该会逐步大面积推广，以适应“全面”和“深入”推进依法治国方略的落实，是推动公权力机关依法行政和企业尤其是国企依法治企的“内部法律力量”，大家可以持续关注这类改革和政策推进进度。 以上说的“公职律师”，要区别法制办公室的一般工作人员；以上说的“公司律师”，也要区别于不具有公司律师试点资格的企业的法律部的职员（但2017年以后，企业法务部的法务专员，以后应该都会授予公司律师资格，尤其是已经通过司考的，这是习大大上台后的改革大政策方向之一）。区别的关键，在于公职律师和公司律师都是具有国家认可的法定律师资格，享有律师的一些法定权力，尤其是调查或出庭辩护的权力。 2018年以前，很多企业并没有获得公司律师试点的资格，所以，其企业的法律部的职员只是普通的企业法律顾问资格，并没有公司律师执业证，但以后的改革趋势，则是通过司考、在企业内部从事法务的职员，授予公司律师资格，目前正在制定修改相关法律和配套措施，这还涉及公司律师和社会律师（即律所律师）互相转换职业通道和互相认可的制度衔接问题！ ............. 最后用一句话告诫各位法硕研究生朋友：作为整体，律师是个高收入、高挑战、高压力、高风险、的行业，同时也要看到律师背后的风险与艰辛，还要看到很多小律师还在为生存而拼搏。 如果想更详细地了解所在城市的律师事务所整体状况与信息（包括招聘与就业），可以登录各地的律师协会网站，如北京法硕毕业生，你们可以登录北京律协的网站以及其BBS论坛：www.bmla.org.cn/ （上面还有不少律所招聘与实习信息）。 也许，3年法硕毕业后，直接走上律师这个自谋职业的岗位的兄弟姐妹不会很多-尤其是政法类院校法律专业的毕业生，普遍有求稳求铁饭碗的心态，所以更青睐去党政机关与司法机关，至少也得去个央企或大国企什么的。但是，作为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自由的、专业化程度很高的律师职业，也确实很多法律人的梦想与追求，而且毕业10年之后再回头看，也很可能会发现做律师的同学又多了起来--即使，整体比例可能依然偏低。 附：《法律硕士选择企业法律顾问还是律师》 http://www.ypjm.net/ns_detail.asp?id=500153&nowmenuid=500028&previd=500091 永平法硕工作室（晚8点） 我的微信(短信)：13520569164 （微信公众号：fashuo520）
【司考证与律师实习证】 |
